第七十四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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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屋门被撞开的时候,裴泓快步冲进来,正见着钟宴笙正趴在桌上,仿佛刚被吵醒般,蒙蒙地抬起头。

    没想到人就在一门之隔内,裴泓顿时松了口气,忙乱了一通,居然也没怪罪他,语气还是柔和的:“小笙,怎么在这个屋子里,方才外边的声音你没听到吗?”

    钟宴笙揉了下眼睛,声音微哑:“我……昨晚没睡好,走错房间,趴在桌上眯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屋里光线很暗,他低着头,眼圈连同鼻尖都在泛红,唇瓣也是鲜红的,仿佛一片被人揉碎的花瓣,透出股稠艳湿润的芬芳,让人不敢多看。

    裴泓僵了一下,看了眼屋里半开的窗户,也不知道信不信他的说辞,略微停顿后,点了点头:“那你洗把脸醒醒神,我陪你吃点东西,咱们就回宫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唔了声,磨蹭了会儿,才站起来,听话地去洗了把脸,动作间衣物窸窣摩擦,轻轻嘶了口凉气。

    哪怕他的衣物是最柔软的,被嘬弄得红肿的地方,还是被摩擦得难受。

    被咬着吸吮的感觉残存着,头皮还在阵阵发麻,手脚都是软的。

    裴泓进来的前一刻,萧弄边把他推到桌边亲边给他系腰带,胆子大得让他心跳快蹦到嗓子眼。

    他的呼吸到现在都还是乱的。

    萧弄每次都是一副恨不得死在他身上似的样子,侵略性太强了,跟萧弄待在一起时,其他的情绪都会无限淡去。

    钟宴笙这几日的心情其实十分糟糕,从回宫听说庄妃去后,就一直闷闷不乐。

    萧弄一直盯着宫里的消息,应该是知道了他的状态,故意把他骗出来的,虽然很不着调……但确实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安慰到了他。

    现在那种闷闷的感觉好像被挤出了胸口。

    太羞耻了。

    跟被萧弄吸走了烦恼似的……

    钟宴笙想到这里,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炸了,又擦了两把脸,怀疑自己是被萧弄搞傻了。

    坏死了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把萧弄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,再出门的时候,微微弯着点腰,避免衣料一直摩擦着疼。

    裴泓已经把外面的人都叫回去了,独自在外面等着。

    钟宴笙一瞅到他,就想起方才在屋里发生的事,实在不敢看他,小声道歉:“景王殿下,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裴泓不知为何有些走神,听到他的声音,才回过神,摇摇扇子笑道:“说的什么话,你没事就好,方才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心虚得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大概是裴泓吩咐过了,加之钟宴笙如今的身份不同,不是从前那般可以随便议论的了,回到隔壁的雅间后,也没人多问什么。

    只有不太有眼色的萧闻澜,跟只小狗似的凑过来着急问:“小殿下,你方才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钟宴笙:“……”

    被你堂哥叼走了。

    裴泓见萧闻澜又凑了过来,不耐烦地抬手用

    扇子敲了下萧闻澜的脑袋:“够了啊萧二少,话怎么那么多,我都插不上嘴。小笙,试试这两道菜,我让姑苏的厨子特地烧的。”

    景王殿下开口了,萧闻澜只好缩了回去,遗憾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哥难得交给他任务,他还没表现够呢。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他哥让他说这些什么目的,但他哥说的肯定都是对的。

    萧闻澜不说话了,钟宴笙也安安静静地低头吃菜,其他人的不自在感慢慢缓过去了,跟裴泓七嘴八舌地聊起来。

    这群人都是家里的二世祖,跟裴泓玩得感情深厚,都是站在裴泓这边的。

    上次德王与裴泓未婚妻苟合的事传出来,彻底得罪了大伙儿,众人都为裴泓愤愤不平,喝了几杯,就话赶话地说到了德王:“我听说,德王前几日又被罚了?“

    “嘿,德王这俩月不是老实得很,一改往日作风吗,做了什么被罚的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不过陛下对德王一向宽容,这不是罚了两日又放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想到自己推给德王的那个锅,偷偷弯眼笑了下,又恢复一脸无辜无害。

    “我听我爹说,入了秋后陛下的老毛病又犯了,这几日又上不了朝,景王殿下,要不我托我舅舅也给你寻些药方来献给陛下?可不能让德王把殷勤都献了!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裴泓用扇子敲了下桌子,示意他们闭嘴:“好了,说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众人这才想起,钟宴笙也是个有竞争力的皇子,还是被陛下带在身边的,立刻齐齐闭嘴。

    裴泓的手指熟练地转了转酒杯,悠悠道:“知道你们都是好心,不过嘛,本王当个好人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当个好人?

    众人还有些莫名其妙,裴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转头笑眯眯地问钟宴笙:“小笙,吃饱了?”

    钟宴笙已经放下了竹箸,小鸡啄米点点脑袋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回去。”

    裴泓很像个宠弟弟的好哥哥,闻声站起身:“本王先送小笙回趟宫,再回来陪你们。”

    大伙儿纷纷应声,只有萧闻澜恋恋不舍:“小殿下,多多出来玩啊,宫里多无聊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想了想,起身前凑近萧闻澜小小声:“萧二少,上次你带我们去别院见到的那只大猫,会后空翻吗?”

    萧闻澜:“啊?”

    钟宴笙磨着牙:“若是不会的话,往后我就不去定王府了。”

    萧闻澜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不等萧闻澜反应过来,钟宴笙就站起了身,跟着裴泓离开了屋子。

    “小笙觉得这家店的菜色如何,可还合你口味?”

    钟宴笙方才满脑子都是萧弄,完全没注意菜色如何,听到裴泓的询问,支吾着点了下头:“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裴泓对之前钟宴笙突然消失的事一句也没追问,闻言笑道:“合口味那就好,以后我进宫的时候,给你打包带些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些,愣了会儿,心底又是歉意又是感

    激:“多谢景王殿下。”

    景王殿下人真好,特地带他出来散心,结果他偷偷跑去跟萧弄厮混。

    听到他生疏的称呼,裴泓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,幽怨道:“什么时候才肯叫景王哥哥啊小笙?”

    钟宴笙脚步忽然一顿,被不远处的人吸引了视线:“那是?”

    不远处,一个熟悉的身影随着两个人进了对面另一家酒楼,身影一闪即逝,但钟宴笙还是认出来了。

    裴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:“嗯?怎么,见到熟人了?要不要带你过去看看?”

    钟宴笙犹豫了下:“景王殿下,我刚刚好像看到钟思渡了。”

    钟思渡怎么会到酒楼里来?他以往都是在家读书练字的,且非常不认同欢纵虚度光阴的行为,所以也格外看不上萧闻澜。

    除了周先生外,钟宴笙就没见过那么喜欢看书的人。

    “哦?淮安侯世子啊。”裴泓不怎么在意,“如今他名头正盛,不少人都想与他结交呢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思来想去,还是没有凑过去找钟思渡。

    他给侯府带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,钟思渡也因为他流落在外,吃了不少苦。

    老皇帝若是察觉他靠近钟家的人,肯定会做点什么敲打他。

    不过他已经让萧弄派人去看着点侯府了,有萧弄照看着,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俩人上了马车,钟宴笙想起方才在席上,有个公子哥儿说的“陛下的老毛病”,装作好奇问:“景王殿下,陛下有什么老毛病吗?”

    裴泓暂时放弃了让他叫景王哥哥,闻声思考了下:“这倒是问住我了,其实大家都知道陛下有个老毛病,不过没人知道是什么毛病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:“哦?”

    裴泓压低声音,一脸故作神秘:“每次陛下吃了药,都会清空养心殿的人呢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若有所思地点点脑袋。

    裴泓看他垂着乌黑的眼睫想事情,没注意自己的衣衫还是有些乱,圆领翻了一小截,露出了颈侧淡淡的红痕。

    像是被什么人充满占有欲的,反复用唇瓣厮磨吸吮出的痕迹。

    极为扎眼。

    裴泓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,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半晌,才开口提醒:“小笙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懵懵地看向他,润黑的眸子干干净净的,对上这样的眸光,很容易让人心软。

    “……领子歪了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连忙把领子正了正,偷偷看了看裴泓的脸色,见他脸上毫无异色,心底松了松。

    看来是没发现什么。

    他从小娇生惯养的,皮肤也细嫩娇气,磕碰一下就很容易留下淤痕,要许久才能消除,偏偏萧弄十分恶劣,发现这一点后,更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了,每次都会从他的脖子啃到足尖。

    这些印子还是在楼船上留下的,现在已经淡许多了,换之前更密密麻麻。

    幸好没被发现。

    裴泓无声叹了口气,无意似

    的提醒:“腰带怎么歪了?是不是睡觉时碰到了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脸红红地又整了整腰带。

    回到宫里时,正是中午。

    钟宴笙本来以为裴泓送他到宫门前就走了,没想到裴泓送人送到底,还要陪他进宫。

    刚走到养心殿附近,俩人就被请去养心殿见老皇帝了。

    俩人是在寝殿里见的老皇帝,今日老皇帝看起来状态更差了,像一截干瘪的枯木,眼窝深陷,若不是眼珠子还在动,简直像一具枯尸。

    老皇帝的状态总是如此,有时候精神头很足,有时候又变回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,渗人极了。

    寝殿里也不知道点的是什么安魂的香,甜腻腻的,钟宴笙每次来都很不舒服,被老皇帝盯得更是后背发毛:“……见过陛下。”

    老皇帝沉闷地咳了几声,苍老的嗓音嘶哑:“小十一,朕听说,你方才在酒楼里不见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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