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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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逗钟宴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。

    在军营里若是待上三两年,都会变成老油条子,一个赛一个的厚脸皮,一群大老粗,没什么意思,但小雀儿的脸皮却薄薄的,跟张纸似的,轻轻一戳就会东倒西歪,红得到处都是。

    像只炸了毛的小鸟,没什么杀伤力,但可爱得人心痒。

    眼见着小美人真的要生气了,萧弄见好就收,止住话音,从容推锅:“都怪踏雪,往后不准它再进屋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被他带着一想,感觉似乎确实是踏雪的问题。

    若不是踏雪把这续篇叼到他床上,萧弄就不会发现,也就不会读出来了。

    不等钟宴笙再想明白,萧弄将手中的书一丢,距离和力道把握得恰恰好,话本子飞出去,擦过烛芯,将其扑灭,随即啪地轻轻掉落在桌上。

    屋里霎时暗了下来,只有朦胧的月色从窗外漫进。

    方才鸡飞狗跳的,钟宴笙还没什么感觉,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。

    他和定王殿下……在一张床上。

    或者说,这本来就是定王殿下的床,现在只是他回来了。

    钟宴笙倒是不觉得定王殿下会像孟棋平那样,对他坏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做不好的事。

    毕竟定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,一十有五了,也还没娶妻,长柳别院跟定王府里别说是个服侍的丫鬟了,连踏雪都不是母的。

    所以应该也不近男色。

    可是萧弄身形高大,仅仅只是靠近了一点,也有点让人难以呼吸,骨子里的侵略性太强了。

    钟宴笙偷瞅了眼坐在床外侧,朦胧的黑影跟座小山似的萧弄,纠结了一下,不想给他分小被子了,默默用蚕丝被把自己裹起来躺下,在黑暗中眼睛睁得大大的,望着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萧弄注意着他的动作,跟着也躺了下来。

    钟宴笙小气巴巴的,被子不给他,枕头也不分一点,堂堂定王殿下,只能用手枕着头,侧躺着望着把自己卷吧成一小团的钟宴笙,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现在知道紧张了。

    周遭昏蒙蒙的,万籁俱寂,他的笑声就有点明显了。

    钟宴笙狐疑地瞅着他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萧弄懒懒道:“我在辽东时,遇到过一种小雀儿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没太懂他的话题跳跃得怎么能那么快,茫然问:“那种小雀儿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小小一只,圆滚滚的,羽毛蓬松,胆子豆点大。”

    萧弄抬手伸过来,把裹成个小球的钟宴笙吓得一跳,但那只手只是落在他脑袋上,缓缓摩挲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却敢跳到我的手心里,拿脑袋蹭我的手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听得心里咯噔咯噔的,迟疑着问:“然后你把它?”

    不会是捏死了吧?

    萧弄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:“放了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感觉自己活像是那只胆大包天、跳到定王殿下手掌心蹭他,还没被捏死的

    小山雀,松了口气:“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萧弄低笑了声,没头没脑地又添了一句:“踏雪也很喜欢那只小雀儿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嘀嘀咕咕:“踏雪应当是想吃掉它吧……”

    大猫平时闲得无聊,就喜欢趴在他窗户底下看枝头上的鸟,蠢蠢欲动地想给自己加餐。

    听着钟宴笙的嘀咕,萧弄眼底溢出笑意:“对,不光踏雪,本王也想吃掉他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浑身一毛:“可是你也不缺那口吃的……”

    不到巴掌大的小山雀,能有几l两肉啊,定王殿下有那么饿吗。

    “谁说我不缺那口肉的?”萧弄扬了扬眉,“我缺得很。”

    钟宴笙一阵无言,裹着小被子背过身,说了会儿话,他已经困得眼皮发涩了,打了个呵欠,含含糊糊道:“明日让伯伯多做几l个肉菜,小雀儿不好吃,你不要吃小雀儿……”

    萧弄身上的气息很冷淡,像关外寒刃冷光上飘过的雪。

    于敌人和很多外人而言他很危险。

    可是在钟宴笙心里,定王殿下不再是京中传得杀人如麻的煞神,而是会在他生辰的时候,见他低落,带着他爬上城墙,给他吹埙看铁花的好哥哥。

    因此这缕气息只让他更安心,不一会儿便睡得沉了。

    萧弄:“……”

    睡着了?

    就这样睡着了?

    没有点其他的表示吗?

    他人都在床上了,这小孩儿就不会假装无意地靠过来……做点什么吗?

    定王殿下生平头一次怀疑了一瞬自己的魅力,随即又迅速否决。

    只是钟宴笙太困了,这小孩儿天天能睡四个时辰。

    钟宴笙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怎样的机会。

    萧弄没怎么思考,决定主动给钟宴笙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他捏住蚕丝被边沿,不轻不重地一扯。

    裹成一团的钟宴笙顺着咕噜噜滚了过来,撞到萧弄才停下,睡得很熟,任由人怎么作弄,眼皮都不动一下,呼吸匀长。

    毫无戒备心。

    月色流转,被纱幔筛过,朦胧地落在钟宴笙脸上,秀美的眉目韵致楚然,蕴着一缕神秀的光华。

    萧弄对着这么个安静恬然的小美人,感到无从下手,甚至是十分棘手。

    钟宴笙明明就浑身破绽,软绵绵的、不仅没有戒备心,防守也很薄弱,随便说两句就要脸红,但怎么就这么……让人没办法呢。

    答案似乎就隔着一层窗户纸,都不用戳,吹吹就能破开。

    萧弄却望着那层窗户纸,没有擅自上前,反而谨慎地退开几l步,选择戳了戳小雀儿薄薄的脸皮。

    “就要吃。”

    他趁钟宴笙睡着了才给出答复,满意地嗅着身边浓郁的芬芳兰香,难得早早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在王府的灯盏熄灭之时,东市边的河流之上正热闹,数艘画舫飘荡,靡靡之音飘荡四方,不时传来莺歌夜舞欢笑之声,一派风流。

    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云中舫。

    然而云中舫里(),最受欢迎的小倌儿、也是画舫的主人?()_[((),今日却没有出场,借口身体不适,一直待在自己的舱房中。

    楼下笑声放肆,楼上的屋子里,却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展戎脚下踩着一个,面前还跪着一个,但他谁也没看,提着把刀。

    坐在他面前的人浑身僵硬,望着那把刀凛寒的刀刃,嗓音抖得不行:“……这、这艘画舫,背后的主人,不是我,是、是沛国公府的三少爷孟棋平,奴、奴也是听他指令行事……”

    展戎学着萧弄,低头慢慢擦了擦刀身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那日……孟三少爷来奴这里喝酒,随后他家里的下仆过来,说是送出的邀约被人拒了,孟棋平差点掀了桌子,然后、然后逼问奴有没有什么药,奴哪敢说话,孟棋平就带着人一顿搜刮,才、才搜出了那瓶从西域带来的春莺粉,其他的奴真的不知道了,求、求大人放过啊!”

    满口谎话。

    展戎轻易看出他话中遮遮掩掩的部分,事实如何,心中也有了眉目,收刀归鞘,随手拿起旁边的油灯:“老实一点,若是敢去沛国公府通风报信,下场如此船。”

    那小倌一呆,还没反应过来,展戎一抬手,将油灯丢到了床上。

    层层叠叠的纱幔几l乎是瞬间燎起了大火,不一会儿画舫上的欢声笑语就消失了,转为了慌乱的尖叫声,画舫上的人无论金贵不金贵,全跟下饺子似的,扑通扑通跳进了水里。

    夏夜的风大,火舌顺着风向一燎,哗啦啦的,烧得噼里啪啦作响。

    混乱之中,展戎乘着小舟回到岸边,无声地钻入巷口,朝着定王府匆匆而去。

    他感觉,有人要遭殃了。

    钟宴笙睡觉不太老实,晚上要么踢被子,要么把自己扭成一团,经常早上起来的时候,已经快横在床上了,被子也掉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这一晚上又梦到被八爪鱼缠住了手脚,难得睡得格外老实。

    蒙蒙睡醒的时候,钟宴笙还大概记得昨晚是跟萧弄一起睡的,按着定王殿下的忙碌程度,他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走了……

    一睁眼,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孔。

    钟宴笙抻到一半的懒腰不敢动了,睁大了眼瞅着萧弄,感觉很神奇。

    这会儿估计都要巳时了,定王殿下居然睡懒觉,也没人来叫他。

    他盯着萧弄的脸看了会儿,小心翼翼伸出指尖,胆子很大地戳了一下萧弄的脸。

    定王殿下的脸……跟其他人脸的手感也差不多嘛,不是什么恶鬼修罗化成的。

    除了格外英俊好看一点。

    他神思游离着,又戳了两下,下一刻就被裹着指尖拽了过去,窸窸窣窣一阵,他眼前一花,被弄醒的萧弄翻身将他按在了身下钳制着,作恶的那只手落入萧弄手中,男人幽蓝色的眼眸半眯着,嗓音是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沙哑: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身形高大,几l乎将钟宴笙整个人覆

    ()    盖在下面,膝盖顶开他的腿,半跪在他腿间。

    钟宴笙心底并不觉得萧弄会对他做什么,但被分.开.腿的姿势,还是让他潜意识里感到几l分不安,下意识想将腿并起来——自然并不起来,反倒像是用双腿在萧弄膝上蹭。

    萧弄眼底似洇开了一片墨色,随着钟宴笙不知死活的动作,那片墨色愈浓。

    钟宴笙夹了几l下腿,隐隐感觉到不太妥当,又老实了下来,声音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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