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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到登科,卫成多看了一眼,他瞧出这个侄儿养得好了,是斯文模样,估摸平常没干过农活,瞧着比村里很多姑娘家还要白净。他穿一身蓝色细布长衫,人站在李氏身边,这么看着是规规矩矩的,至于说聪明与否学问如何瞧不出来。他也没问,当着这么多人面怕问出尴尬来。

    卫成跟几位长辈并排走,往村里去,边走边说:“房舍农田跟当年变化不大,看着就亲切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乡下地方能有多大变化?再过十年也还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大叔公抬头看了看天色,说:“快到午时,午饭在我那头吃,家里一早就烧了火,肉炖得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好,不过我还是想回老屋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都空了十多年,也没收拾,你去干啥?”

    “带卫煊去看看,他打小生活好,想象不到我们当初日子多苦。”

    众人就陪着他往卫家老屋走,过去一看,院坝上还好,瞧着像是新鲜清理过,门窗这些却很旧了,屋顶的瓦片上生了许多绿油油的青苔,那房舍一看就是长期闲置的,丁点人烟味儿也没有。

    姜蜜想起来离京之前婆婆拿了把钥匙给她,她从荷包里将钥匙取出来,递给男人。卫成拿着想去开挂在大门上的锁,结果稍微用点力气锁头就落了。嘎吱一声,门打开来,人还没进去就嗅到一股受潮的味道,感觉屋里霉湿霉湿的,姜蜜抬头看了看顶上,料想是这些年没人修缮,房顶漏雨,屋里床啊桌案这些怕是全都朽了。

    她跟在卫成身后进去一看,果不其然。

    看热闹的在外头院坝上,站着唠嗑,进来的就是卫家几个,卫成熟门熟路走进西屋,那里头的陈设跟十年前上京时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来看看,我跟你娘当年就住这屋,我们使过的箱笼这些还在,当初没有单独一间书房,就在这边靠窗的位置写字读书,就是这样考上秀才举人从乡里走出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最早我在镇上学塾,学塾那边有提供房舍,是一排能睡下很多人的通铺,也有厨娘准备饭食,交上米粮才有得吃。我们当时十天半个月才吃一回肉,平常有个水煮蛋就很奢侈,镇上学塾也是放旬假,学九日休一日,每年两个长假,秋收和年前……农忙的时候读书人也要回乡干活,哪像你们,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读书还读不好。”

    二老其实经常提起老家乡下的事,这些卫煊听过,他也想象过爹娘早年的生活,真正看过才发现,这比他想的还要苦得多。

    住的都不是青砖房,而是泥瓦房,房里的家舍看着像是自己伐木打的,非常粗糙。

    卫成告诉他,京城里面开一桌席面就能吃掉十几二十两银。在乡里,一头整猪卖出去就值四五两,家里能有二十两积蓄算小富,多数人家拿不出。

    卫煊听着脸都皱起来了,姜蜜拍拍他头:“行了,你只要知道咱们家的好生活来之不易,懂得感恩和珍惜就好。看过就出去,也去二哥家坐坐。”

    三人怎么来的怎么出去,出去之前卫成还上东屋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老房子里面每一处都有他的回忆,当初感觉苦,都过去之后回头看来还挺甜的。出去之后卫成还在院里站了会儿,这才往卫二家去。

    他家是后来盖的青砖瓦房,看着新,姜蜜他们没往人家屋里去,搬的长凳在院子里坐,李氏烧了开水给男人们泡茶,泡好之后又要去拿花生瓜子,让姜蜜叫住:“二嫂别忙了,坐下我们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李氏坐下来,看了一眼姜蜜,笑道:“三弟看着老成不少,弟妹倒是越活越年轻了。”

    太多年没见了,哪怕是妯娌坐下来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挺尴尬的,李氏这一笑也有些勉强,姜蜜还是接上了,还玩笑说他看着老成全靠那两撇胡子。

    “三弟生得斯文,看着面嫩,怎么留起胡子来?”

    姜蜜回忆了一下,说:“他那两撇是官职升高了之后才留的,日常往来的大人们都有些岁数,很爱抚须。读书抚须,议事抚须,对弈抚须……别人都有须,他没有,回来跟我说也想留两撇,我想了想中秋除夕进宫的时候见那些大人的确都有两撇,很多还不止两撇,就由他蓄上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个,卫煊也笑起来:“多了两撇爹看起来是威严了一些,像个大官,代价也有,从那之后妹妹就不跟他亲了。”

    福妞最早的时候很爱往卫成跟前凑,爱冲他撒娇,自从多了这个,当爹的就失宠了,哪怕他留得浅修得也精细,他闺女还是嫌扎……

    姜蜜本来看不顺眼他那两撇儿,看在那个帮福妞改了劣习的面子上才习惯的。习惯之后感觉也还好,底子好怎么都能看。

    蓄须就跟朝堂文化似的,记得男人刚升三品的时候,她第一次进宫,那时候皇上也年轻,嘴上干干净净的,离京之前最后一次进宫,看他也蓄上了,跟自家这个是同款,一个样的。

    姜蜜在这边吐槽他胡子,卫成听见了,说六七品嘴上没毛还说得过去,上了三品哪有光溜溜的?

    得,翻过这页,不说他了。

    姜蜜转过头去看了看卫二家的青砖瓦房:“这房盖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为这把家底都掏空了,花了不少钱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花。你们虎娃也到说亲的岁数,成了亲总得单独有个屋。”姜蜜顺势就把话题拐到说亲这回事上,讲毛蛋都定下了,虎娃跟毛蛋同年生的,看好了吗?“离京的时候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回来催一催,她说什么阶段办什么事,到岁数了就不要耽搁,该娶个贤妇给家里开枝散叶才是。”

    都抬出老太太来,李氏哪还敢推三阻四?她有些尴尬道:“总还是想给他选个好的。”

    这下不等姜蜜开口,她后娘钱桂花就说起来:“当娘的谁不是这么想?头几年我恨不得给我儿子娶个天仙儿,天仙儿倒是有,能看上我家这个?当家的劝我,女儿也写信来劝,说别的都不要紧,人踏实贤惠明事理就好,男人家又不靠婆娘的嫁妆过日子,何必要求她家底?像赵氏,是乡下出身,除了这一点其他方方面面比城里女孩儿也不差,现在日子多好?”

    姜蜜颔首:“我看着狗子媳妇也很不错,是能相夫教子的,这两年狗子长进不少。”

    能得二品大官太太一句夸,是很得脸的事情,赵氏脸都晕红了。姜蜜却没揪着她一直说,她转头看向虎娃,让他喜欢什么样的同做爹娘的说明白,趁早定下,定下了给京城回个话去,二老现如今最牵挂的就是孙辈这些事,着急着呢。

    李氏笑得挺勉强的:“我们家的不好说,不像大房的毛蛋和你们砚台……”

    大房的毛蛋脸都黑了。

    现如今,也就卫成或者姜蜜提他小名他能笑眯眯答应,非但不觉得难受,还感觉有种别样的亲切。换其他人说他都不高兴,自家喊他都喊大顺来着。

    “我堂弟长得端正,身板硬,个头也不矮,他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,人又踏实,看就知道成亲之后肯定会体贴人……这样的条件配上这个家底,有什么不好说?”

    陈氏跟着点头:“大顺说的是!老三发达之前咱们老卫家日子多磕巴?就那也照样说亲,现如今你家青砖大瓦房住着,五六十亩地耕种着,顿顿白米饭天天见油荤,咋会不好说?现在的姑娘家连福都不会享了吗?我说弟妹你真该实实在在把心思放在这事儿上,别光顾着登科那头。读书这回事,别人着急也帮不上,有没有出息还是看自己,老三赶科举的时候谁管过他?还不是嗖嗖的就考上去了?”

    看那些凑热闹的都跟着点头,李氏心里暗恨,又不好发作,说:“怎么说来说去围着我家打转?三弟妹说说京城的事呗?老三怎么升官升得这样快?三十五都任总督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我讲不好,二嫂想知道让老爷说来。”

    卫成自不会逐一细说,笼统道:“是赶上了好时候,我那一届是皇上亲自主持的第一届殿试,那会儿皇上亲政不久,急需用人,我运气好,得到一些露脸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十年前皇上才亲政?皇上多大?”

    “皇上十一岁登基,定年号为乾元,如今是乾元二十一年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比你还小??”

    “是较我年轻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离京城太远了,都没听说过这些……”

    又有人问:“你现在是漕运总督?听说管漕运的官特别来钱,是不是真的?”

    卫成略一颔首,说:“朝廷官员的俸禄其实没有那么高,哪怕一二品大员每年也就几百两的俸银,除了俸银之外,地方官有一笔数额颇大的养廉银,再然后正常的冰炭孝敬也是准许的。要是在翰林院之类的清水衙门,因为平常做的都是修书编书这些,不理实事,正常的孝敬就少,也谈不上养廉,收入自然不多……年前皇上颁旨的时候还曾戏言,说拘我在京中十来年,这回总算派出去了,也该让我拿点钱,省得儿女婚事都不好办。”

    听着这话,乡亲们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问他那个什么养廉银真有那么多?靠外任能挣聘礼嫁妆钱?

    牛逼不能自己吹啊,卫成没赶着报数,陪他回乡的县令说了,说漕运总督养廉银得有二三万一年?

    众乡亲:……

    “啥?”

    “多少来着?我好像听错了。”

    县令都站出来说了,卫成就点点头,让乡里的学子都好好读,走科举路为朝廷效力,也为自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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